导语

  艺评人、策展人朱朱在《灰色的狂欢节:2000年以来的中国当代艺术》写到:“狂欢的高潮已经过去,卸下金色的商业光环之后,灰色的底调突然显现,在明显缺乏现代艺术启蒙教育的大众层面上,当代艺术又重新被怀疑了。”当人们不再只看到天价艺术明星的作品,视角本能地就开始发生转变,艺术系统的内部更换也随之显形,这种显形也着重体现在中国当代艺术实践中最成熟、最受关注的领域——绘画。人们开始反思当代绘画还剩下什么?或者寻找另一版本的中国当代性绘画?于是,如何重新发现绘画本身的价值所在,找到另一个并且可靠的版本来阐释中国近年来展开的有效的绘画探索和试验变成一个耽误之急的工作。

【“孤岛”的“韦克菲尔德”?】

酷爱文学著作:《韦克菲尔德》
作家霍桑笔下《韦克菲尔德》的故事,是孙大量酷爱的文学著作。这里并不是要展开关于孙大量的什么爱情“肥皂剧”。事实上,孙大量将自己“放逐”在岛上的日子,大多数时间都是孤身一人。
去一座孤岛上当艺术家
在工作了两三年之后,孙大量辞职转行,去了南京郊区的一座孤岛上当艺术家。孙大量去的这个岛叫江心洲,一个盛产葡萄的长江下游典型的冲击扇平原岛。“在没有开发之前都是坐船上去这个岛,对我来说挺神秘的,当时觉得应该找一个地方梳理一下自己,就选择在这个岛上生活、创作。”
用绘画自我阐述和表达
对于为什么选择绘画,他也并没有特别或高深的见解,他坦言只是想有一个自我阐述和表达的方式。而选择通过绘画的形式表达出来,也是因为绘画所需的材料并不昂贵。
在黑格尔那里找到了认同感
孙大量在黑格尔那里找到了认同感,“他的那种非常棒的思考,现在回想起来,觉得真的是一种财富。首先你要战胜孤独。我觉得生活艰苦不可怕,最可怕的是孤独。最后我完全把自己填满,也就从那个状态里出来了。”
在岛上还是被“伤害”
“他就是为了逃避,害怕被伤害,不喜欢跟人来往。最后在岛上也是这样,自己住了那么久。后来他发现到了岛上还是被蚊子咬,还是被“伤害”,所以他说伤害与被伤害是取决于自己的内心……”林大艺术中心经理王一妃这样描述。

【绘画:日常修炼】

所绘对象都是日常之物
孙大量所绘的对象都是日常之物:云、火柴、老鼠、镜子、纸盒、帽子、鞋子、死蛇、杯子、蜡烛、灯泡、皮带、筷子……比如在公路上看到死蛇暴尸街头,他的画面就会出现蛇,差别就在于我们看上去觉得怪异的图景,在他的岛上,他的“世界”里却是习以为常的。
画什么没有分别,都是一种日常修炼
无聊的时候,他还信仰藏传佛教,所以画什么题材、图像在他这里变得没有“分别心”,对于他来讲这是一种日常修炼。
在灰色画面中“臆造”光
江心洲岛上的夜很黑,孙大量隔着江远眺才能看到光,那是江对岸的都市泛出的黄光。孙大量在这样的“光”里面找到画面表达的冲动,“把各种脏东西都拖出来”,于是他开始在自己灰色的画面中“臆造”光。
最简单的创作方式:反复涂抹
“我就一遍一遍的,直到涂不下去为止,就是涂满意了。其实这是一种最简单的创作方式。当然我也喜欢一些技术或者是什么,但是我有的时候做不到这样。我更多的是描绘一种情感,跟我对应的一种情感,或者是幻想主义的、神秘主义的。”

  

  • 策展人朱朱

    策展人朱朱
    如果你去他的工作室,他多半会压低了嗓音跟你谈上半天,别听他的,你只管自己去看墙上挂着的那些小小的画,不过,当你真的看进去了,就会发现,落实到他画面上的那种光感,还真含藏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能量。
  • 林大艺术中心经理王一妃

    林大艺术中心经理王一妃
    他是努力地想要画出一条直线出来但是画不直,这种东西反复描绘会有力量,有时他画完一个作品刚刚两天又覆盖了,他觉得这个东西不是自己想画的,所以他很多的作品很厚,其实里面一层一层包裹了好多件作品。

【市场的冒险】

选择孙大量挺冒险的
“挺冒险的,当时做的时候完全没有想到藏家是否能接受,当初决定做的时候心里特别没有底。”林大艺术中心的经理王一妃坦言,“因为觉得最起码在国内没有这种类型的,他的这种看上去笨笨的绘画表达方式很少见。可能他提供了一种新的观看方式,或新的观察日常事物的一种角度。通过他的绘画语言去达到这个东西,别人看到会耳目一新。”
“业余”是其艺术的魅力所在
而此次的策展人朱朱则说:在语言上,他让人想起“穷得只剩两个睾丸叮当响”的流浪汉,每幅画都留有反复涂抹、修改和挣扎的痕迹,他也经常自嘲自己的“业余”,却殊不知这种业余反倒是魅力所在。
艺术是在不断否定中往前
“可能几年前很多人接受不了这种风格,可能现在很多人炫技,天天强调技术和形式的东西,太腻、太甜了,这个时候就需要有另一股力量的出现去颠覆掉。艺术就是这样,不断否定中往前,一个东西发展得特别过的时候就会有新声音出来质疑它。”王一妃顿了顿补充到。

孙大量个展“日常炼金术”现场

孙大量个展“日常炼金术”现场

【绘画的觉醒:由冷转热的灰色趣味】

  • 不是之是:关于“元绘画”的个人表述

    不是之是:关于“元绘画”的个人表述
    鲁明军策划的“不是之是:一次关于‘元绘画’的个人表述”展主题是“元绘画”(Meta-painting),是关于绘画本身的一次尝试性的探讨。
  • 王茂、徐悰双个展

    王茂、徐悰双个展
    王茂、徐悰双个展把目光放在了对自我绘画语言有着探索和完善的艺术家身上。在王一妃看来越来越多的藏家和观众更多的关注到绘画本身。
  • 绘画课

    绘画课
    鲍栋策划实施的“绘画课”四回展是想把我们对绘画的庸俗的观念破除掉,更关注艺术家工作、绘画作品的细节,从非常具体的角度讨论艺术家的绘画。
  • 自觉:绘画十二观

    自觉:绘画十二观
    当代唐人艺术中心推出的戴卓群策划的群展“自觉:绘画十二观”将视角对准的是关于绘画的思考与创作实践以及艺术家对于绘画语言的构建。

【狂欢,及之后的冷却】

  • 80年代“造反”艺术,消解绘画

    80年代“造反”艺术,消解绘画
    在上世纪80年代的艺术家那里,前卫艺术家开始“造反”,厦门达达声称“不消灭艺术生活不得安宁”,在厦门达达,张培力,耿建翌等艺术家的反思试验中同时指向了消解绘画。
  • 90年代中国艺术家获得国际承认

    90年代中国艺术家获得国际承认
    90年代,政治波普、玩世现实主义横空出世,方力钧的哈欠被《纽约时报》捧为“呐喊者”。中国艺术家的绘画在开始获得国际承认。
  • 新千年艺术市场的“狂欢”

    新千年艺术市场的“狂欢”
    进入新千年以后,艺术市场化拽着改革开放的尾巴也曾给当代艺术圈带来了“狂欢”。部分艺术家也从地下的先锋派、漂泊者转变为一个明星、资本家。

  

“狂欢”之后,灰色的底调突然显现
而伴随着2008年金融海啸的来临,当代艺术市场好似鸡瘟般也受到了无情的冲刷。“狂欢的高潮已经过去,卸下金色的商业光环之后,灰色的底调突然显现,在明显缺乏现代艺术启蒙教育的大众层面上,当代艺术又重新被怀疑了。”艺评人、策展人朱朱在《灰色的狂欢节:2000年以来的中国当代艺术》这样写到。
开始关注绘画领域
在亢奋过后的冷静,人们的视角本能的开始辐射开来,一些早就开始不同实验的艺术家开始受到关注,艺术系统的内部更换也随之显形,这种显形则首先体现在中国当代艺术实践中最成熟、最受关注的领域——绘画。
开始用更“微观”的方式去观察和思考
人们开始不再去宣传这样的转变是什么新“XX主义”或新“XX一代”的诞生,人们开始警觉反省原有的行为方式,批评家、策展人也开始用更“微观”的方式去观察和思考。

“自觉:绘画十二观”展览现场

“自觉:绘画十二观”展览现场

  

戴卓群:绘画的觉醒
在戴卓群看来,“今天好像绘画出现了一个新的面貌,这个面貌不是说都是一个自发的过程,这个自发的过程不是谁创造出来的,是大家普遍有这种觉醒,绘画的觉醒,也就是一种集体自觉,大家都会意识到这个问题,会有很多个体做这个事情去尝试。”
王一妃:艺术市场在朝健康方向发展
“我觉得市场慢慢关注到一些多年默默在画画的艺术家,而且他们不只是在画画,甚至还充当一个学者、研究者的一种状态,这是很健康的状态。这种现象也让我感觉到市场的价格理性和这种健康的方向在靠拢,艺术家长期坚持下来创作的还是会受到认可的。”王一妃说到。

【有待展开的工作】

朱朱:年轻一代“去意识形态化”倾向的失败
在他看来,进入新世纪之后,年轻一代的反思正伴随着后极权社会的现实语境而展开。他们开始敏感于内在的美学追求,以自身的创作呈现出“去意识形态化”的倾向,但受制于中国特定的历史与现实的框架,他们的作品“仍然没有丢弃或者断绝与整体政治目标的关系”,于是,意识形态化的对象被加以审美化叙述,以及经由消费主义的语境予以游戏化地消解,这在新世纪开始的那一段时间内成为了年轻一代的共同特征。
鲍栋:策展人需要构筑一个历史的轮廓
在看到鲍栋看来,新世纪以来当代艺术也并未出现独创性的潮流。“有一些倾向,比如说艺术家对艺术系统的思考已经进入他们的艺术工作和实践。这样一种的体制批判和思考已经影响很多艺术家。很多艺术家已经开始做出实践,实际上艺术家实践也是受很多影响的,如果你要是提出来之后,就很容易变成一种对其的定义和消费。”在鲍栋看来,策展人需要找到当下使他敏感或使他焦虑的东西,尝试地去构筑一个历史的轮廓。
皮力:“形象性”是中国绘画的包袱和突破口
在谈论绘画批评现状则提到,“我们再回头来看这些年中国绘画的价值,虽然没有如西方那样激烈的观念反思,但是冷静想想‘形象性’是中国绘画的包袱,也是中国的绘画的突破口。”

梁远苇《完美的深度(内在的神)》

梁远苇《完美的深度(内在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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